虛損啟微

張序

余友洪君緝庵，病棄舉業(yè)，潛心醫(yī)學(xué)。不數(shù)年，得其奧，嘗示所著《虛損啟微》。采，辨論明晰，非他方書所及，或以多錄成方為議，不知成方者規(guī)矩也，規(guī)矩積古今而不可易，有所變通，視夫人之善用其巧。緝庵此書，真具有與人規(guī)矩，不能使巧之微。緝庵又最孝，其學(xué)醫(yī)也，雖因已病，而實(shí)圖治其母夫人之疾。始余嘗見其秤藥量水，心極精審，多語余藥性，故余于醫(yī)道獨(dú)學(xué)緝庵而得者，其所著敢易視耶？況又為人之所不能易視者耶？惜其亡后，多致散逸，恐不久為醫(yī)家覆瓿用矣，特錄存之。

時(shí)乾隆辛巳小春中浣羅山張廷枚識

自序

陸宣公見古方，必手抄錄。范希文自以不為良相，當(dāng)為良醫(yī)。余寢瘵也久，倦于文史方書，于虛損一癥，尤加體會，自救也因以救人，肱蓋三折矣。歲壬申，隨侍山陽官署，暇輒以己意條疏數(shù)語，積而成卷?；蛞鄦⑽⒅?，發(fā)古人之所未發(fā)，而其方則仍采諸古，古即不宜于今，斟酌之，增減之，神而明之，存其人也。

重九后三日，病夫洪煒識于淮署之飲默軒

經(jīng)義

上古天真論曰∶今時(shí)之人，以酒為漿，以妄為常，醉以入房，以欲竭其精，以耗散其真，不知持滿，不知御神，務(wù)快其心，逆于生樂，起居無節(jié)，故半百而衰也。

本神篇曰∶五臟主藏精者也，不可傷，傷則失守而陰虛，陰虛則無氣，無氣則死矣。

故智者至，長生生氣通天論曰∶凡陰陽之要，陽密乃固，兩者不和，若春無秋，若冬無夏。（猶四時(shí)之缺一，精宣明五氣論曰∶久視傷血，久臥傷氣，久坐傷肉，久立傷骨，久行傷筋。

痹論曰∶陰氣者，靜則神藏，躁則消亡。

五癃津液別篇曰∶陰陽不和，則使液溢，而下流于陰，髓液皆減而下，下過度則虛，背痛而脛酸。（陰陽不和，則精氣俱亂，不相統(tǒng)攝故液溢于下，而流泄陰竅，以至真陰日損，腰痛脛酸，此即勞瘵之漸也。）調(diào)經(jīng)論曰∶陽虛則外寒，陰虛則內(nèi)熱。

衛(wèi)氣篇曰∶下虛厥，上虛則眩。

通評虛實(shí)論曰∶所謂氣虛者，言無常也。（聲音不能接續(xù)。）尺虛者，行步然。（，音匡，怯弱也。尺虛則下虛。）脈虛者，不象陰也。（氣口獨(dú)為五臟主藏，為陰而在里，今其脈中空不象陰矣。）如此者，滑則生，澀則死也。

臟氣法時(shí)論曰∶肝虛，則目KTKT（音荒）無所見。耳無所聞，（膽脈，從耳后入耳中。）善恐如而痛。（心主血，血虛不能榮養(yǎng)筋脈。胸腹腰脅，皆手少陰厥陰脈所及，故病見于此。）脾虛，則腹?jié)M，腸鳴飧（音孫）泄，食不化。肺虛，則少氣不能報(bào)息。（呼吸難于接續(xù)。）耳聾，（絡(luò)會耳中。）嗌干，（脈循喉嚨。）腎虛，則胸中痛，大腹小腹痛。（腎脈夾臍上行，從肺出，絡(luò)心注胸中。）清厥，（精不化氣。）意不樂。（心腎不交，膻中拂郁。）口問篇曰∶上氣不足，腦為之不滿，耳為之苦鳴，頭為之苦傾，目為之眩，中氣不足，溲便音樂同義。）脈要精微論曰∶言而微，終日乃復(fù)言者，此奪氣也。（肺臟失守。）衣被不斂，言語善惡，不（脾臟失守。）水泉不止者，是膀胱不藏也。（腎臟失守。）得守者生，失守者死。夫五臟者，身之強(qiáng)也。頭者，精明之腑。（五臟六腑之精氣，皆上升于頭。）頭傾視深，（目限無光，）精神將奪矣。背者，胸中之府。（背乃臟俞所系。）背曲肩隨，腑將壞矣。腰者，腎之腑。轉(zhuǎn)搖不能，腎將憊矣。膝者，筋之府。屈伸不能，行則僂（音呂）附，筋將憊矣。骨者，髓之腑。

不能久立，行則振掉，骨將憊矣。

經(jīng)脈篇曰∶手太陰氣絕則皮毛焦。太陰者，行氣溫于皮毛者也。故氣不榮，則皮毛焦焦則津液去皮節(jié)，津液去皮節(jié)者，則爪枯毛折，毛折者，則毛先死。丙篤丁死，火勝金也。

手少陰氣絕則脈不通，脈不通則血不流，血不流則髦色不澤，故其面黑如漆柴者，血先死。

壬篤癸死，水勝火也。足太陰氣絕者，則脈不榮肌肉。唇舌者，肌肉之本也。脈不榮則肌肉軟，肌肉軟則舌萎，（枯蔫）人中滿，人中滿則唇反，唇反者肉先死。甲篤乙死，木勝土也。

足少陰氣絕則骨枯。少陰者，冬脈也，伏行而濡骨髓者也。故骨不濡，則肉不能著也，骨肉不相親，則肉軟卻，肉軟卻，故齒長而垢，發(fā)無澤，發(fā)無澤者，骨先死。戊篤已死，土勝水也。足厥陰氣絕則筋絕。厥陰者，肝脈也。肝者筋之合也，筋者聚于陰器而脈絡(luò)于舌本也。

故脈弗榮則筋急，筋急則引舌與卵，故唇青舌卷，卵縮則筋先死。庚篤辛死，金勝木也。五陰氣俱絕，則目系轉(zhuǎn)，轉(zhuǎn)則目運(yùn)，（五臟之精，皆上注目。）目運(yùn)者，為志先死，（志藏于腎，陰之神也。）志先死則遠(yuǎn)一日半死矣。六陽氣絕，則陰與陽相離，離則腠理發(fā)泄，絕汗乃出，故旦占夕死，夕占旦死。

方盛衰論曰∶至陰虛天氣絕，（陰虛則無以升，不升則天氣亦絕而不降。）至陽盛地氣（陽亢則不能降，不降則地氣不足而不升。）形弱氣虛死，形氣有余，脈氣不足死，（臟氣先壞。）脈氣有余，形氣不足生。

三部九候論曰∶五臟已敗，其色必夭，夭必死矣。形盛脈細(xì)，少氣不足，以息者危。（余而內(nèi)不足，枝葉盛而根本傷也。）形瘦脈大，胸中多氣者死。（陰氣敗而孤陽獨(dú)留。）形肉已脫，九候雖調(diào)猶死。（脾氣脫也。）平人氣象論曰∶臂多青脈曰脫血，尺脈緩澀，謂之解亦。（音懈跡，困倦難狀之名也。

）安臥脈盛，謂之脫血，（邪盛，臥必不安，今脈盛而臥安，知非氣分陽邪，而為陰虛脫血也。亦指尺脈言。）尺澀脈滑，謂之多汗，（尺膚澀則營血少，尺脈滑則陰火盛，陽盛陰虛故多汗。

）尺寒脈細(xì)，謂之后泄。（尺膚寒，脾陽衰，尺脈細(xì)腎陽衰，脾腎虛寒故后泄。）脈尺粗常熱者，謂之熱中。（尺粗則真陰不足，常熱則陰火有余，故為熱中。）論疾診尺篇曰∶尺肉弱者，當(dāng)病解安臥。（尺肉弱者，肌必消瘦，瘦為陰虛，故病解，而時(shí)欲安臥。）脫肉者，寒熱不治。（若至于脫肉，則必發(fā)寒熱，而真陰敗絕矣。）尺炬然熱，人迎大者，當(dāng)奪血。（尺膚熱，火在陰，人迎大，陽氣勝，故當(dāng)失血。）尺堅(jiān)大，脈小甚，少氣，有加立死。（尺膚堅(jiān)大而脈則小甚，真氣衰少而煩有加，真陰虛極，故當(dāng)立死。

音懣。）邪氣臟腑病形篇曰∶諸小者，（諸脈細(xì)小。）陰陽形氣俱不足，勿取以針，而調(diào)以甘藥大奇論曰∶脈至而搏，血衄身熱者死。（搏脈弦強(qiáng)陰虛，最忌失血，而脈搏身熱，真陰矣。）脈來懸鉤浮為常脈。（搏固大忌矣，然陰虛者，脈多浮大，若其來不高不下，如物懸空浮鉤而不失中和之氣，乃其常脈無足慮也。）脈至浮合，浮合如數(shù)，一息十至以上。（如浮波之合后以催前，泛泛無常，其狀如數(shù)而實(shí)，非數(shù)熱之脈。）是經(jīng)氣予不足也，微見九十日死。（初見此脈，期在九十日而死，若見之已久則不必九十日矣，所以在九十日者，以時(shí)更季易天道變而人氣從之也。）脈至如火薪然，（來如焰之銳，去如滅之速。）是心精之子奪也。

草干而死。（火臟無根之脈，故曰心精予奪，草干者，陽盡時(shí)也。）脈至如散葉，（浮泛無根零亂不整。）是肝氣予虛也，木葉落而死。（金勝木敗。）脈至如省客，省客者，脈塞而鼓，（如省問之客去來無定，或無而止，或有而搏。）是腎氣予不足也，懸去棗華而死。（懸華開去華落，言于棗華開落之時(shí)，火王水?dāng)《酪?。）脈至如丸泥，（泥彈之狀，堅(jiān)強(qiáng)短澀。）是胃精予不足也，榆莢落而死。（榆錢春深而落，木王土敗也。）脈至如橫格，（長而且堅(jiān)，如橫木格于指下。）是膽氣予不足也，禾熟而死。（禾熟于秋，金令王也。）脈至如弦縷，（如弦之急，如縷之細(xì)。）是胞精予不足也。（胞，子宮，命門元陽所聚，真元虧損也。）病善言，下霜而死。不言，可治。（善言則陰氣不藏，而虛陽外見，故至下霜時(shí)虛陽消敗而死矣。不言則腎氣猶靜，故尚可治。）脈至如交漆，交漆者，左右旁至也。（如寫漆之交，左右旁至而纏綿不清。）微見三十日死。（陰陽偏敗，死期已促，三十日者，月建之易也。）脈至如涌泉，浮鼓肌中，（如泉之涌，有升無降，而浮鼓于肌肉之中。）太陽（膀胱）氣予不足也。少氣味，韭英而死。（外實(shí)內(nèi)虛，陰精不足，故為少氣味，韭英而死者，冬盡春初水漸衰也。）脈至如頹土之狀，按之不得，（虛大無力，按之即不可得。）是肌氣予不足也。五色先見黑，白發(fā)死。（肌氣即脾氣，黑色者，土敗極而水反乘之也。白發(fā)于春，木王而土敗矣。）脈至如懸雍，懸雍者浮揣，切之益大，（喉間下垂肉乳，曰∶懸雍，浮短孤懸有上無下，）是十二俞（音輸）之予不足也，（俞皆在背，為十二經(jīng)臟氣所系。）水凝而死。（陰氣盛則孤陽絕。）脈至如偃刀，偃刀者，浮之小急，（如刀口，）按之堅(jiān)大急，（如刀背，）五臟菀（郁同）熱，寒熱獨(dú)并于腎也。（五臟郁熱而發(fā)為寒熱，陽王則陰消，故獨(dú)并于腎也。）如此其人不得坐，（腰為腎之腑。）立春而死。（立春陽盛，陰日以衰，故死。）脈至如丸，（短小，）滑不直手，不直手者，按之不可得也，是大腸氣予不足也。棗葉生而死。（棗葉生初夏，火王克金，故死。）脈至如華者，（如草木之華，輕浮柔弱。）令人善恐，不欲坐臥，行立常聽，是小腸氣予不足也，（小腸與心表里，故心氣怯而不能寧。）季秋而死。（丙火墓于戌。）玉機(jī)真臟論曰∶大骨枯槁，（肩垂項(xiàng)傾腰重膝敗，腎主骨，骨枯則腎敗矣。）大肉陷下，（尺膚細(xì)削，臂肉消瘦，脾主肉，肉陷則脾敗矣。）胸中氣滿，喘息不便，其氣動(dòng)形，（肺主氣，氣滿喘息，以至形體振動(dòng)，則氣不歸原，而肺臟敗矣。）期六月死，（六月者，一歲陰陽之更變。）真臟脈見，乃予之期日。（可因克賊之日以定其死期。）大骨枯槁，（腎）大肉陷下，（脾）胸中氣滿，喘息不便，（肺）內(nèi)痛引肩項(xiàng)，（病及心經(jīng)）期一月死。（較前已甚，故期一月斗建移而死。）真臟見，乃予之期日，大骨枯槁，（腎）大肉陷下，（脾）胸中氣滿，喘息不便，（肺）內(nèi)痛引肩項(xiàng)，（心）身熱脫肉破。（音郡，筋肉結(jié)聚處，蓋至此而肝亦敗矣。）真藏見，十日之內(nèi)死。（五臟俱傷，真臟又見，故近在十日之內(nèi)死。）大骨枯槁，（腎）大肉陷下，（脾）肩髓內(nèi)消，（因于骨枯，）動(dòng)作益衰，（因于肉陷，）真臟未見，期一歲死，（雖諸癥未全，然敗竭已兆，僅支一年，歲易氣新不能再振矣。）見其真臟，乃予之期日。大骨枯槁，（腎）大肉陷下，（脾）胸中氣滿，（肺）腹內(nèi)痛，心中不便，（心）肩項(xiàng)身熱，破脫肉，（肝）目匡陷，真臟見，目不見人，立死。（神氣已脫，故當(dāng)立死。）其見人者，至其所不勝之時(shí)則死。（神氣猶存，故必待克賊之時(shí)而死。）真肝脈至，中外急如循刀刃，責(zé)責(zé)然如按琴瑟弦，色青白不澤，毛折乃死。真心脈至，堅(jiān)而搏，如循薏苡子累累然，（堅(jiān)強(qiáng)短實(shí)）色赤黑不澤，毛折乃死。真肺脈至，大而虛，如以毛羽中人，膚色白赤不澤，毛折乃死。真腎脈至，搏而絕，（甚也）如指彈石辟辟然，色黑黃率以毛折，死

論證

虛損之由，不論酒色勞倦，七情飲食，皆能致此，而惟陰陽之辨為最要。陰虛者，其發(fā)熱躁煩，頭紅面赤，唇干舌燥，咽痛口瘡，吐血衄血，便血尿血，大便燥結(jié)，小水痛澀等證；陽虛者，其病則為怯寒，憔悴氣短，神疲頭運(yùn)，目眩嘔惡，食少腹痛，飧泄，二便不禁等證。至若咳嗽吐痰，遺精盜汗，氣喘聲喑，筋骨疼痛，心神恍惚，肌肉漸削，夢與鬼交，婦人月閉等癥，則又無論陰陽，而凡病至甚者，皆其所必至。然腎為五臟之本，水為天一之源，則凡患虛損者，實(shí)惟腎水之虧，十居八九。蓋腎水虧則肝失所滋，而血燥生，腎水虧則水不歸源，而脾痰起；腎水虧則心腎不交，而神色敗；腎水虧則盜傷肺氣，而咳嗽頻；腎水虧則孤陽無主，而虛火熾。節(jié)齋先生云∶人若色欲過度，傷損精血，必生陰虛火動(dòng)之病。丹溪先生云∶凡患虛者，多陰虛也，古人豈欺我哉！

陰虛論治

陰虛者多熱，以水不濟(jì)火，而陰虛生熱也。欲滋其陰，惟宜甘涼醇靜之物，大忌辛溫，如干姜、桂附、故紙、白術(shù)、蒼術(shù)、半夏之屬，斷不可用。即如人參、黃、枸杞、當(dāng)歸、杜仲、菟絲之類，是皆陰中有陽，尤當(dāng)斟酌。蓋陽旺則陰愈消，熱增則水益涸矣。然陰虛之熱，為真水之虧，寒涼之品，又不可妄用。其有火盛而不得不從寒治者，亦當(dāng)兼壯水之劑，可止即止，以防其敗，斯得滋補(bǔ)之大法矣。

夜熱或午后熱，或喜冷便實(shí)，此皆陰虛生熱，水不制火也，宜加減一陰煎。驚悸失志，火在心腎也，宜二陰煎。若外熱不已，而內(nèi)不甚熱，則但宜補(bǔ)陰，不宜清火，宜一陰煎，或六味地黃湯。

陽虛論治

陽虛者多寒，以陽氣不足而寒生于中也。欲補(bǔ)其陽，惟辛甘溫燥之劑為宜，勿兼清涼品，如生地、芍藥、天麥冬、沙參之屬，皆非所宜。而石斛、元參、知、柏、芩、連、龜膠之類，則又切不可用。

氣血俱虛者，宜大補(bǔ)元煎，或八珍湯、十全大補(bǔ)湯。五臟俱虛，宜平補(bǔ)者，五福飲。

分不足者，左歸飲、左歸丸。命門陽分不足者，右歸飲、右歸丸。氣分虛寒者，六氣煎。脾腎陰分虛寒，諸變不一者，理陰煎。三焦陽氣大虛者，六味回陽飲。氣虛脾寒者，一丹。

胃氣虛寒者，溫胃飲、理中湯。血虛寒滯者，五物煎。

咳嗽

腎水不能制火，所以克金，陰精不能化氣，所以病燥，故有咳嗽喘促，咽痛喉瘡聲啞只宜甘涼至靜之劑，滋養(yǎng)金水，使肺腎相生，不受火制，則真陰漸復(fù)，而嗽可漸愈?；鹗⒄?，宜四陰煎加減?；鹞⒄?，宜一陰煎、六味地黃湯、或左歸飲。兼受風(fēng)寒而嗽者，宜金水六君煎，或百合固金湯。貝母丸治嗽最佳。

六味地黃丸

治腎水虧損，小便淋閉，頭目眩運(yùn)，腰腿酸軟，陰虛發(fā)熱，自汗盜汗，憔悴瘦弱，精神疲困，失血失音，水泛為痰，病為腫脹，壯水制火之劑也。

熟地黃（八兩，蒸搗）山萸肉（四兩）山藥（四兩，炒）澤瀉（三兩）白茯苓（三兩）丹皮（三兩）上為細(xì)末，和地黃膏加煉蜜，為丸桐子大，每服七八十丸，空心食前白滾湯、或淡鹽湯任下。此方用水煎湯，即名六味地黃湯，下八味丸亦同。

八味丸（崔氏）

治命門火衰，不能生土，以致脾胃虛寒，飲食少思，大便不實(shí)，或下元冷憊疼痛等癥，王太仆先生云∶益火之源，以消陰翳，即此謂也。即前六味地黃丸，加肉桂、制附子各一兩。

大補(bǔ)元煎（新方）

治男婦氣血大壞，精神失守，危劇等癥。此回天贊化，救本培元，第一要方人參（補(bǔ)氣補(bǔ)陽，以此為主，少則用一二錢，多則用一二兩）熟地（補(bǔ)精補(bǔ)陰，以此為少則用二三錢，多則用二三兩）山藥（二錢，炒）杜仲（二錢）當(dāng)歸（二三錢，泄瀉者去之）枸杞（二三錢）萸肉（一錢，畏酸者去之）炙甘草（一二錢）水二盅，煎七分，食遠(yuǎn)溫服。如元陽不足多寒者，于本方加附子、肉桂、炮姜之類，隨宜用之。如氣分偏虛者，加黃、白術(shù)。如胃口多滯者，不必用。如血滯者，加川芎，去山萸。

如滑泄者，加五味、故紙之屬。

左歸飲（新方）

此壯水之劑也。凡命門之陰衰陽勝者，宜此方加減主之。

熟地（二三錢或加至一二兩）山藥（二錢）枸杞（二錢）水二盅，煎七分，食遠(yuǎn)服。如肺熱而煩者，加麥冬二錢。血滯者，加丹皮二錢。心熱，加元參二錢。脾熱易饑者，加芍藥二錢。腎熱骨蒸多汗者，加地骨皮二錢。血熱妄動(dòng)者，加生地二三錢。陰虛不寧者，加女貞子二錢。上實(shí)下虛者，加牛膝二錢以導(dǎo)之。血虛而燥滯者，加當(dāng)歸二錢。

右歸飲（新方）

此益火之劑也。凡命門之陽衰陰勝者，宜此方加減主之。此方與大補(bǔ)元煎出入互用，如治陰盛格陽，真寒假熱等證，宜加澤瀉二錢，煎成用涼水浸冷，服之尤妙。

熟地（用如前）山藥（二錢，炒）山萸（一錢）枸杞（二錢）甘草（一二錢，炙）杜仲（二錢，鹽制）肉桂（一二錢）附子（一二三錢）水二盅，煎七分，食遠(yuǎn)溫服。如氣虛血脫，或厥或昏，或汗或運(yùn)，或虛狂，或短氣者參、白術(shù)，隨宜用之。如火衰不能生土，為嘔噦吞酸者，加炮姜二三錢。如陽衰中寒，泄瀉腹痛，加人參，肉豆蔻，隨宜用之。如小腹多痛者，加吳茱萸五七分。如淋帶不止，加破故紙一錢。如血少血滯，腰膝軟痛者，加當(dāng)歸二三錢。